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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制夫妻三年变味

●她崇尚自主,他欣赏独立,一拍即合的他们幸福地步入了婚姻。

●两人继续实行AA制,随着双方的收入对比渐渐发生变化,AA制生活也变得不那么平静。

●终于有一天,她的亲人重病需要用钱之际,他的一番话让她大吃一惊……

他的语气清清楚楚地向我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这是你家的事情,你愿意花,就花你自己的钱吧。

通常采访时我都会主动提出买单,然而F eina却是例外,她彬彬有礼但却态度坚决地建议:“Let’s share.”她点了拿铁,我要了冰摩卡,沐浴着正午的阳光,我们开始有滋有味地聊天。“我和文轩都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非常崇尚平等,所以婚前婚后都主张实行AA制。谁知道经济上‘清爽’了,爱情却受了冷落。他如此严格地遵守付账的界限,真让我无话可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和他做这种‘有理无情’的AA制夫妻?”

咖啡品到最后,香甜中竟夹杂着浓浓的苦涩。

第一年:做了现代小夫妻

小时候我受姑姑的影响很深,她真称得上是蕙质兰心。爷爷奶奶本来想让她找个家境宽裕的金龟婿,可是姑姑却最终等到了她的“王子”―――一个大学讲师,心平气和地过起了清贫而甜蜜的小日子。

于是我也对未来产生了理想化的憧憬,希望不做任何一个亚当的肋骨,要白手起家共筑爱巢。我把这个观念带入到自己与异性的交往之中,可是吓走了他们。有次约会本来感觉不错,但就因为在横穿马路时我无意间让他走在了里面,就挫伤了那个男孩子的自尊心。一位“阅人无数”的P PMM好心地指点我:男人也是虚荣的。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我等等又何妨?

遇到文轩时,我25岁。他是那种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口袋里总留着一包未开封的清香型纸巾,从来不会把吃剩的口香糖顺手扔在角落里,聚会时不露痕迹地照顾着每一位内向的女客。我们两个在闲谈中擦出了火花。我很坦白地告诉他我对人生的设计,尤其是对婚姻中的平等的渴望。文轩淡淡地笑了,说他就欣赏这种独立型的现代女子。于是我们成了情侣。2001年的2月14日,我们互换了结婚戒指。

在婚礼上,有位十年婚龄的好友酒醉吐真言,告诉我们夫妻吵架十之八九是因为钱。我们对视了一眼,心中特别得意。我们早就说好婚后实行AA制:文轩负责130平米的婚房的还贷(约每月2600元),而我负责物业费水电煤以及其它日用开销。“亲兄弟明算账”,但算账也不影响兄弟情谊埃夫妻从某种角度而言不也是长期合伙人吗?结婚证应是世界上最甜蜜的契约吧。

蜜月转瞬即逝,我开始和文轩过柴米油盐的真实的日子。我从来没主动过问文轩的收入,他也自觉地在每个月初往建行的卡里打进一笔还贷的房款,剩下的部分他就存在个人的账户上,他的钱包里只留下1000元左右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有次小姐妹喝茶,大家都羡慕我有眼光,钓了个金龟婿,可以每月坐在家里数钱。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们,我只知道他是公司的财务主管,根本不晓得他的实际进账。刻薄的L isa几乎笑掉了下巴,撇着嘴说我矫情。我知道和她讲不清,但还是开心地向名花尚未有主的妹妹们传授AA制现代家庭理财秘笈。你还别说,还真有围城外的人被我说动呢,嚷嚷着到哪里去找一个像文轩一样的新好男人呢。

第二年:掉进“超市陷阱”

自觉家庭稳定的我换了一份工作,满世界地推销新打入华东市场的某品牌护肤品。我从未开口先脸红到充满自信,到带出一支十几个人的优秀销售团队,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收入也从三四千元攀升到税后工资12,000元(不包括年底的奖励分红),我开心地向文轩“献宝”,他听后很吃惊,脱口而出:“乖乖,比我还高两千呢1正在兴头上的我笑笑说:“真不知道你的收入也蛮高嘛。”他马上掩饰说:“我逗你开心的,还完房贷,我口袋里剩不下几个钱的。俺可是穷人哦1

我对金钱其实没什么感觉。但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家里的日用开销增长了许多。原本两三千元就够花的,现在却突破了四千元大关,这就有点蹊跷了。正好有位学经济的女友来上海出差,在卧谈时我不经意地念叨起这件事,她来了精神,拿出解剖麻雀的劲头把一张张收费的单据都摊在床上仔细核对,还真找到了问题的源头。原来,我们每月都要逛两次附近的大卖场,以前的平均消费是150元,而最近三个月来却每月为超市贡献了1200多元的人民币。我想想也是,好像文轩近来很喜欢在大卖场选购衣物,一件普普通通的上衣也得一两百元吧,有个牌子的的运动鞋也要三四百元吧,聚沙成塔,我就这样“陷”在了超市陷阱里。

大大咧咧的我起初并不在意,心想可能是巧合吧。然而这以后文轩依然不带分文地到超市购置自己的行头,理所当然地袖着手看我结账。我每月的家庭支出也持续超过四千元,几乎是他的1.6倍。

Feina摇摇头说:“我不想给你罗列生活中的琐碎细节,因为我其实不想过多破坏文轩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而且我也不想像个怨妇似地数落自己的Mr.Right,毕竟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太郁闷。”我明白这个曾经心气很高的女孩子的感受。

第三年:病床前的寒心

说实话,我的内心开始对文轩产生了一丝芥蒂。既然讲究夫妻平等,我可以不做依人的小鸟,承担50%的家庭责任(包括50%的家庭支出),那他也该从公平的角度承担同样的权利和义务啊!房贷是定额的,不会涨。如今家庭支出比初婚时增长了近两倍,身为会计师的他会毫无察觉?他应该主动提出调整当初的计划,恢复我们的支出平衡啊!然而他什么表示都没有。我有点寒心。

这时刚回上海养老的母亲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作为唯一的子女,我责无旁贷地每天守候在病床前。一天,医生把我和文轩拉到一边,告诉我们母亲已病危,随时可能去世。如果注射一种进口针剂,能比较有效地缓解痛苦,甚至让她的生命重新燃烧,但她可能会处于植物人状态,何时苏醒,无从知晓。剧痛面前,我几乎要垮掉了。此时我多希望文轩能做我的顶梁柱,支持我度过这个坎儿埃怎么也没想到,他嗫嚅了半天,悄悄跟我说:“一针要5000多块钱呢,要是咱妈成了植物人,开销更是大得不得了。你可要想清楚,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要是都投在这上面,我们将来还怎么养孩子啊?”他的语气清清楚楚地向我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这是你家的事情,你愿意花,就花你自己的钱吧,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可想而知,又急又气的我多么痛苦。我彻底发现AA制为我们构筑了一条冷漠的鸿沟,他固守着他那部分支出,而不愿“越雷池半步”,多尽一份力量。像他今日的所为,根本就泯灭了善良的人性,连个普通的朋友都不如!

其实我对AA制蛮有好感的,只是没尝试过在夫妻间施行而已。面对F eina与文轩的婚内AA族苦情记,我还真有点踟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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